2024年2月28日
青楼行医录(23)往事·缘起
沐晴雪颤颤接过两张药引,心痛得无法呼吸。最新地址 Ltxsdz.€ǒmWWw.01BZ.cc
“就以三日为期,不许找他人商量。”巡花柳伸手托住她的面庞,动作轻柔,语调温和,“可别选错,如若不合我意,我俩便缘尽了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雪只感好心全喂狗,臣服巡花柳后对他掏心掏肺,却换来这般对待。
两张药方,一张流胎,一张安胎,他想让自己选哪张?
巡花柳尚在旅途中,并且遭人追杀,若是带着孕妇同行,实在太过累赘。
莫非他要让自己流胎?
摸摸肚子婴儿,沐晴雪攥着药方,眼眶湿润了。
她并不愿如此,孩子是无辜的,既是她的骨肉,亦是巡花柳的骨肉。
……亦是他的骨肉……
沐晴雪思索半晌,巡花柳的思维异于常人,如若他的目的是让自己服下安胎的药引…以证明自己的忠贞。
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,明明都决定嫁于他,为他生儿育女了。
沐晴雪百思不得其解,只能暂时将其抛之脑后。
她将那张写着「流胎」的药引丢于一旁,凝视着「安胎」药引,继续揣摩起他的心思。
可无论如何揣测,心中已有决断。
她本是聪明人,一番猜测,其实猜得八九不离十,只可惜漏算一步。
巡花柳既想鉴明其心,又觉怀孕太过碍事,欲把肚中孩儿堕掉。
“晴雪夫人——你慢慢抉择吧,”他起身站起,目中蕴含一丝意味深长,“这间房,就留你独住。”
话落,头也不回大步离去。
…………
朱邪小瑾置购了一身男装,找无人的地方换上,扮出一副翩翩公子模样,招摇出现在竹云庄大门前。
若不是那一记“穿云相见”,她不会那么快锁定巡花柳的位置。
但是巡花柳身边多了一人,遥远相望察觉武功不弱,事态似乎有些棘手。
她在邮亭发了封快信,快马送回杭州,求助苍渺阁派出援手支援。随后,进入竹云庄,紧盯着巡花柳的行踪。
先前白无痕的人皮面具被白霜扯下,索性不再伪装。堂堂白家次子,充当着大门守卫。
他收了一人天大好处,正替人做事。
这人家世显赫,其父在官场任职、与白无忧官商勾结,两家私交甚好,对迎娶白霜势在必行。
白霜似乎不愿嫁与他,闹着性子举办一场比武招亲拖延时间。
但白府上上下下早被收买,就连父亲白无忧都看中其高贵权势,欲让两族联姻。
白无痕虽不愿出卖亲妹妹,可事已成定局,对方给予的好处又太多,无奈插手从中作梗。
门槛本被白霜定为五两银子,硬生生被他抬到五两黄金,且全部中饱私囊。此举得到父亲白无忧准许,白霜有口难言。
白无痕倚靠门桩,抱剑斜视,懒懒道:“跨过门槛,要五两金子。”
小瑾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,递于他手,“你清点一下。”
白无痕随手上抛,粗略估约五两,笑着道:“我相信公子的人品,快请进,祝你招亲夺魁。”
他将黄金揽入自己怀中,朝门内招招手,呼唤婢女:“那个谁——过来,招待这位公子去东二厢,记得还有几间空房。”
虽嘴上恭迎堆笑,但白无痕内心满是鄙夷,五两金可不是小数目,又有败家子傻乎乎送钱了。
…………
东二厢另一间房内,小森胫骨折断,不便走动,平躺摇椅上。
风离坐于床侧,修长的双腿重叠交错,手指轻绕着乌黑青丝,冷眼盯着巡花柳,清眸炯炯。
二人对视半息,她寒声道:“师弟,跪坐地上!”
“……师姐之言,莫敢不从。地址发布页www.ltxsdz.com更多小说 LTXSFB.cOm”
巡花柳毫不犹豫双膝跪地,屁股抵在脚跟处,端正正坐。
“自己说吧…为何你会带着朱邪余党,为何她在风月楼里时,不见内力波动?楼主知道她吗?”
“太多问题了……我一个一个回答你。”巡花柳也不隐瞒,尽数托出,“水月楼主自然知道小森,并且非常支持我养着她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你不信也无济于事,楼主又不在此地。”
“……”风离揉揉太阳穴,压抑心中怒火。
“而小森的内力,被一道气锁封住了,气锁名为重楼,是幽姬开发的。”
他再次撒谎,重楼气锁是他结合古法独自研发的,摆出幽姬的大名,是为吓住风离。
风离果然有些动摇,“宗主也有参与?你还有多少秘密隐瞒我?”
“我都会告诉你的,小森——直白地说,她是我的禁脔、我的泄欲玩物,目前年纪尚小,养大了就是性奴。”
“小森数次救我性命,曾与我共处水深火热,完全受我的支配。她与那些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朱邪氏不同,出生时命格有缺,被抛弃于山野中。”
巡花柳缓缓讲述起两年前的灭门一事,从幽姬倒戈、诛杀朱邪策,朱邪族余党投奔庐阳寻求庇护时说起。
…………
两年前。
朱邪余党逃跑至庐阳南山村,伪装成农户朝耕晚织。
朱邪策暴毙,天元宗五行堂争名逐利,有意挑选朱邪氏族其中一人为傀儡宗主,不愿斩草除根。
这与幽姬所意相悖,但她疲于权力斗争,又身负重伤,抽不开手。只得暗中组织人手去追杀残党,以绝后患。
巡花柳当时年十七,虽武功平平且胸无大志,但策百出、尤擅使毒,被派遣前往庐阳,担任毒师一责。
朱邪余党共七人,幽姬保险起见,共派出三十人,以黑衣蒙面之姿,伺机暗杀这七人。
他们潜入南山半月,最终锁定其藏身之处,并约定袭杀日期。
袭杀当日清晨,巡花柳亦潜入南山村,在村落附近九道水渠与水井中投毒,此毒名为「迷离散」,一种高强度的蒙汗药,被河水层层稀释后,药效微弱,只会使人迷糊犯困。
这南山村人多为弱冠老人,鲜有年轻壮汉,身体本就不好,一旦被迷离散晕住,即刻犯晕嗜睡、长眠不醒。
他找到空旷地界,将一袋袋药囊沉于水渠上游,以便夜间袭杀时掩人耳目。
巡花柳花费大半天时间,从第一渠投毒到第九渠,再返回第一渠确认情况。
这一返回,将他吓得半死。
遥遥望见一位少女蹲于河岸,将一袋袋药囊尽数拉上岸。
巡花柳远远探查,觉得此人内力微浅,似乎并非习武之人,胆子便大了起来,静步走近少女身后,踢出一脚欲将她踹下河中。
谁料少女后背宛若长了眼睛般,翻身向侧边闪躲,轻巧避开这一踢击。
巡花柳满脸惊诧,这女孩貌似武功不弱,自己看走眼了?
他一脚踢出,来不及收势、一头栽向河中。
脸面丢尽刹那,那少女转过身,伸手托住了他的胸膛,稳稳扶平。
少女问道:“这药袋,是你放的?”
“……是吧。”巡花柳心慌,默哀着我命休矣,不但投毒被发现、打草惊蛇了,自己还落入他人手中。
“到下游放去,别毒坏我的菜地。”
说罢少女便垂下头,放开巡花柳,继续将河中毒囊拖上岸,整理起河岸的菜苗。
“咦?”巡花柳未免有些发愣,“姑娘,你就只说这些?”
少女微抬臻首,眼明似琉璃,透露出一丝清澈的疑惑,“那…我还要做什么?”
巡花柳走近端详她,正见面如秋水,波澜不惊,“你…应当是会武功的吧?”
“会些。”